二十三

渡过了一个完美的发情期和调整期后，叶修回军部去转了个圈，用一天时间处理积压的公务，方锐抓紧时间来访。

看到叶将军心满意足、神采奕奕的脸，方锐不得不感叹，爱情真的能滋润人啊！

“老叶，你让我查陈夜辉，终于查到了！连那个怀表也问出来了。这家伙真TM不是东西啊！不过也怪不得我们前阵子找不着，你家老爷子太有手段，表面说是给他升职加薪调到别的地方去了，实际上这家伙十几年来一直被关在荒星的监狱里。”

叶修惊讶：“他怎么会在那里？”

方锐说：“从记录上看，是泄露军事机密的间谍罪什么的，实际上不止，当年他可真干了不少混账事。他当年判的是无期还不能减刑，受不了想出来，就都说了。”

叶修抬手打断方锐：“让我猜测一下……当年他是不是偷了怀表，知道小远的身份，所以两边撒谎？”

“唉，战术大师什么的，真让人没有成就感！”方锐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句，“那家伙在你身边跟了三年没得到提拔，心思就歪了。你去前线的时候，他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许博远，其实已经有了异心。加洛星战乱，他建议许博远去B星，就是存了跟你家里邀功的心思，还趁机偷了许博远不少财物。后来他偶尔发现了怀表里的机关，看到照片上的人，私下调查，发现那是塞西莉亚和蓝珺，起了疑心。正好那时候你爷爷派人调查，他也在里面推波助澜，让你爷爷查到了许博远的身世。他又跟你爷爷说，许博远要求叶家风光迎娶他，不然就带着孩子跑去灰角小莫克那里。”

叶修恨道：“我早看出他野心太大，能力不足，只是当时战况紧急……是我的疏忽。”

方锐叹口气：“老爷子本来就觉得你们没结婚没名分就怀孩子不合规矩，况且小莫克跟你爷爷还有不共戴天之仇。当年小莫克用反物质弹毁灭了一颗星球，杀了几亿人，其中有一家是你爷爷的好朋友。如果你们的孩子落到小莫克手里，那就是最好的用来威胁叶家的人质。”

叶修紧紧攥着拳头。“爷爷要保护我的孩子，但没有孩子小远也不可能罢休，所以他……他抱走久久，给小远留下了蓝铭。”

方锐说：“我现在没办法推测老爷子的想法，但从医疗记录上看，他也尽心尽力救蓝铭了，只是当时大家都觉得无计可施。后来小远出走，他没派人去追，可能就是怀疑小远去了灰角，怕此事张扬出来给你招黑。而你醒来后，灰角已经……”

叶修站在窗前，看着院中一列换岗的士兵整齐跑过。“老韩带霸图军团平定了皇室残党，灰角行宫烧成一片白地，没有人幸免。”

“陈夜辉知道许博远的身世，拿那个怀表给你爷爷借机敲诈，老爷子答应给他加官进爵，反手把他送进了监狱。你家老爷子啊……”方锐啧啧两声。

“爷爷把我蒙在鼓里，是不想让我伤心。”叶修说，“可是所有的痛苦都让小远一个人承担了，何其残忍。虽然是爷爷的错，但应该负责的是我。”

方锐摇摇头，也不知说什么好。“陈夜辉，怎么处置？”

“就让他在监狱里呆到老吧，那是对野心家最严重的惩罚。”叶修换了话题，“点心，现在联邦发展稳定，即使我掉到2S，甚至S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！”方锐像被猫咬了一样跳起来。

再次给蓝河做了全套检查，方士谦继续跟叶修在办公室里对峙。

“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。但只是指激素水平方面。”方士谦拿报表看着，“不过很遗憾，这么努力也没怀上。”

“谁要说这个。”叶修黑线。

“要是有了孩子，肯定不能做精神力同频调整了。”方士谦笑。

“不过……你不是说恢复得不错吗？”叶将军其实还是有点小心思的。

方士谦说：“这么多年抑制剂下来，激素水平不可能不受影响，你们都需要调整期。放心吧，精神力受损不影响生育，最多半年指标就完全正常了。到时候你们想要一卡车也没关系。”

谁会要一卡车啊！叶修不想再讨论这话题：“说说精神力的事吧。”

“叶修。”方士谦无奈地说，“你是精神力顶尖的机甲战士，对此也很了解。精神领域就像一汪湖泊，而精神力正如里面的水，只要水源在，精神力无论怎么使用还是可以恢复，只是快慢早晚的问题。但许博远的问题出在基础，就像一场地震过后，出现许多裂缝，他的湖泊变小，水源堵塞，可容纳的水也就少了。如今要治本，必须要修补裂缝，疏通水源。精神力同频调整是输出本源，这是此消彼长，而且是不对等的关系，过程中必须有损失，消耗多于恢复，其实得不偿失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叶修说。

“就……就这么三个字？”方士谦瞪眼。

“我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。”叶修说，“费尔先生今天就到。”

“我不同意！”方士谦激动地说。

“我也不同意。”身后传来一个声音，叶修猛地站了起来。

蓝河站在门口，抿抿唇。“原来你跟方院长悄悄躲起来就是说这个。”

“小远。”叶修走过去拉住Omega的手，“这事我……”

“你早晚也要问我不是吗？精神力同频调整，需要双方配合，我又不像几个月的蓝铭那样不懂事，任你摆布。”

“我说过，一定要让你恢复原来的状态。再说后果也未必就有什么严重影响。”叶修揽着人安抚，悄悄散发信息素，Omega在发情期过后一段时间特别容易受Alpha的影响，说不定就把人给哄住了呢？

蓝河却很坚持：“我现在这样子已经十多年，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影响，以后也没打算再开机甲，所以修复不修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叶修，你是联邦和军团的支柱，身上不仅仅担负我一个人的责任。这不是我们的私事。”

“没有军部同意，这事成不了。而且我们还在研究那个药剂。已经做了全面检查，如果不是基因改良的问题，早就用上了。”方士谦说，“药是好药，目前从实验室结果来看，那个修正应该是好的影响，可毕竟没有做过人体实验。旧皇室为了巩固统治，维持成员素质，肯定用的都是好东西，风险比较低，我在想是不是征集具有旧皇室基因的志愿者。”

叶修皱眉。“风险低也是有风险。这与研究无关，我不能因为私人的健康而让无关的人陷入危险。”

“你再考虑一下，与旧皇室有关联的人因为多少受到波及，生活都不怎么如意，如果肯出钱，应该能找到志愿者，再说医疗研究本来就是冒着风险进行的……”

“不。”叶修坚持，“方院长，当年我们吃着帝国的军粮，拿着皇帝发的军饷，为什么要和他们举戈相向？就是为了人们不用再为了生活出卖他们的任何东西，包括健康。这药剂如果真的无法验证，那就不用也罢，我既不愿意小远冒险，也不愿意联邦任何一位公民为此冒险。”

蓝河握住了叶修的手：“我的意见也是一样。方院长，我当年跟着叶修上战场，就是因为他对平民甚至荒星边民的怜悯之心，如果是为了大众健康而进行的试验，我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，但若只为了我一个人……我没这么自私。”

方士谦点了点头，不再争辩。他们这种坚持和初心，是荣耀联邦的建国之本，立足之基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
“能让我看看那药剂吗？”有人插嘴，“不是吹牛，可能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熟悉皇室那些小手段。”

蓝河惊讶转身，立刻甩脱叶修扑上前去。

“费尔先生！”

被抛弃的Alpha不满地捏了捏手指头，但也只能微笑看着一位上了年纪，须发已经灰白的老先生被蓝河紧紧抱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