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
“哈哈哈,原来真的是你。”刘皓大笑着:“怎么样,想不到吧?他灰飞烟灭,我倒在这地府做了高官,掌管万千小鬼,比当初在嘉世……在那个人手底下风光十倍。”
“小蓝,他是谁?”叶修抚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。
“他,他是当年叶秋的手下的长老之一,却诬蔑叶秋与妖族鬼族勾结,在当年修界大比之时跳出来给他泼污水。”蓝河气极:“只因我与叶秋相识,便对我使用搜魂术,逼我说出叶秋在哪——那明明是鬼族之术,他才是与鬼族勾结的人!”
“呵呵,你现在还在帮叶秋说话啊。”刘皓狂笑:“不管你那时候怎么倒贴叶秋,粘着他不放,那人早就碎得连一点渣儿也没,再也不能在我眼前耀武扬威,更护不了你!”
“胡说八道!”蓝河气得声音都尖锐了:“我与叶秋只是相识,见他被诬陷心有不平,而你,身为辅弼却背叛他!你这无耻小人!”
刘皓冷笑。“当年你毁我肉身之仇还没报呢。没想到啊,你死都死了,还不安心转世投胎去,今天你落在我手里,地狱十八般苦刑我会让你受个够,连转世的机会也不会有!”
“啧啧,说话这么狂,哥看着真不爽。”叶修说。
“你……”刘皓皱眉看叶修:“你又是何人,敢以活人之身闯来地府!”说着短剑一撩,一道乌光便向着叶修击来。叶修手腕一抖,手中兵器突然转为剑形,当地便把那东西磕飞。
“有两下子!”刘皓叫着飞身上前,短剑上鬼力汹汹而出。叶修手中的伞玩得跟变魔术一样,时剑时矛,时盾时棍,一串连击把刘皓打上了天。
“好厉害……”蓝河虽然知道叶修厉害,但之前也只领教过他的术法,眼看他把一杆兵器都使出花儿来了,惊得眼都直了。
叶修移身错步,不断连击让刘皓根本就没有落地和反击的机会,鬼将在半空中狼狈翻滚,突然化作一片惨绿烟雾,便要扑下来。叶修早已看准,扬手拍出一张符纸,符纸直拍烟雾当中。刘皓长嚎一声,那烟雾中突闪一点红光,刺透了符纸,残余几丝瞬间遁入黑暗当中。
“哟,大意了。”叶修拾起符纸,上面戳了个大洞:“这家伙还有件保命的法宝呢。不过他也没几口气了,这伤够他养几年。”
蓝河已经看呆了。叶修走过来,在他眼前晃晃手:“小蓝,回魂?”
“你!”蓝河一把抓住他:“你真是了不起!”
“才知道啊。”叶修懒洋洋。
“刘皓可是当年嘉世的长老啊!是……是跟随叶秋左右的人!他很厉害的!”你居然把他打跑了,还重伤。
“很厉害不也是被你弄毁了他的肉身?”叶修好奇。
“我……我是偷袭。”蓝河脸红。“当年叶秋被他们逼到刀峰峡谷,我使用遁地之术追赶过去,听到他在那里跟人谋划着害叶秋……我忍不住,从地底出来偷袭,他没防备。只是我实在没料到他是鬼族,也只让他损失了一个躯壳而已。”
“照你说,跟班不过如此,叶秋的本事也就那样嘛。”
“你……你懂什么!”蓝河涨红了脸:“刘皓自然也没办法和叶秋比!当然也不能和黄少比!”
“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叶修安抚着他:“可见他做鬼做得不思进取,本事退步了。也可能是他没见过我这千机伞,一时大意。”
“千机伞?”蓝河觉得耳熟。
“我告诉过你吧?”叶修把伞恢复成手电筒:“咱们赶紧走。”
“有吗?”蓝河恍惚。
“有吧?”叶修只管走路。
“没有吧?”
“乖,有啦。”
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好久,蓝河终于忍不住了。“这要走到什么时候,不如我来御剑吧。”
“咦,小蓝你居然还能御剑?”叶修大喜。“我以为你做不到了。”
“补了快一斤檗萝香,补得我元气都要外溢了……”蓝河嘟哝:“之前魂力很弱确实不行。当然比烛龙的速度还是差得远,至少不用在这里绊来绊去的。”蓝河招出春雪踏上:“你指方向。”
“得了!”叶修一下子蹦上去,抱着蓝河的腰:“这边!这边!”
蓝河依他指的飞去,只觉揽在腰上的手臂十分温暖,不由嘴角含笑:“当年我完全不会御剑带人,自己都飞不稳飞不高。还是叶秋非要跳上来,说什么他最会掌舵。神特么的掌舵。我们在蒙土城上几次差点掉下来撞墙。我骂他胡来,他便教了我穿墙穿石的遁法,说我是水系元基,可借万物之水源而居,这样就不怕撞墙,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了……他的脑子里都不知道怎么长的,整天都是奇思妙想,让水系的学土系遁法,偏我还真学会了。”
“小蓝,你一说起叶秋,就很是得意啊。”叶修脸贴在他后背,闷闷地说。
“毕竟是大神嘛。”蓝河嘟哝着。
叶修所指的地方,隐隐能看出山形轮廓。漆黑一片当中,也有明暗,而那山边,似是更明亮些。过了好久,飞近才发现,这里长满了长草,草叶尖上隐约闪出点点星辉,散落天地之间,才让此处有了些光亮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这是喻文州和黄少天元神散逸的威能,随便的小鬼接近便会被发现。”叶修说。
“能铺得这么远!”蓝河吓住了。
“有客前来,不胜欣喜,但请报上名姓。”有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蓝河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。“喻宗主……”
声音是那样让人怀念,仿佛当年在蓝雨主峰,喻文州手持银杖,微笑地看着他们一般。那时候溪山城犹在,蓝宁关未闭,玄云瀑流水淙淙,宗门上下还是那般热闹,黄少天,自己最崇敬的大神,身背冰雨宝剑,站在宗主身侧,意气飞扬,言笑晏晏,那是蓝雨无法撼动的基石。
“弟子是蓝溪阁门下,蓝桥春雪,喻宗主,数百年不见,您可安好……”蓝河噙着泪躬身施礼,只觉喻文州再说一句话他就要哭出来。
却听背后抱着他家伙大声叫道:“我叶修啊,手残话唠还不出来迎接?”
“你!”蓝河一口气没上来,脚下灵力滞阻,春雪剑栽了几栽,两人一起扑通摔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