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卧底的故事 续九

蓝河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过午。

他只觉全身的骨头都似被拆碎了又拼起来,连小手指都不想动。

身上穿了睡衣,也很是清爽,看来最后叶修还是给他做了清理,但那是几点了?四点?五点?还是六点?蓝河根本不想知道,他只想再睡过去,睡到天荒地老。

恍惚间旁边似是有个人,蓝河勉强转头看了一眼,吓了一跳。乔一帆坐在床边椅子上,两手搭在椅背看着他,不知已经看了多久。

“你……”蓝河话说出口才觉得嗓子喑哑,他愣了下才想起是什么导致的,脸立刻烧了起来。

“两点和蓝雨谈判,快起来吃饭,做下准备。”乔一帆说。

乔一帆为人亲切,蓝河向来与他关系不错。那天迫不得已抢了他的雪纹,心中还存着愧疚,眼看墙上的表已经一点多,蓝河没说什么,硬撑着爬了起来。乔一帆见他艰难,过来扶了下:“小安给你检查过了,没有受伤。”

“……”蓝河瞪大了眼睛。乔一帆咳嗽了一声,脸上微红。

难道……难道自己昨天晚上被叶修啃得骨头都不剩的事,已经传遍全兴欣了?蓝河真想直接晕过去。

“快点吧。”乔一帆见蓝河久久没动,还是催了下。

 

洗漱过换好衣服,乔一帆守着蓝河吃过午饭。见时钟已经到了一点三刻,蓝河不由问:“现在过去……来得及吗?”

“谈判的地点就在楼下。”乔一帆说。

蓝河心里一沉。这里是兴欣的大本营,平时的守卫就布置得极其严密,尤其是这个时候,准是又加强了。昨天叶修说得明白,只让蓝雨来两个人,还不许带武器,如果叶修设了什么埋伏……

他心里闷得像压了块巨石,不由紧紧攥住了拳头。乔一帆看着他那样子,欲言又止。半晌还是放弃了劝慰,问道:“走吧?”

蓝河点了点头,站起身来,跟着乔一帆下楼。他的腰还酸疼得要命,下个台阶就几乎耗尽了力气,却咬牙忍着,不肯露出半点不适。大厅的右侧原本是一间娱乐室,放置着台球桌卡拉OK什么的,还是蓝河带人改造成了会议室,眼下会议室门关着,包子抱着双臂站在门边,唐柔站在楼梯口。她穿着一如既往的利落短外套,一只小巧的枪柄毫不掩饰地露在衣襟外面。

那是叶修特意给她订制的专用自动手枪——火舞流炎。

包子似乎也知道事情的严肃性,没有嘻笑,只是敲了下会议的门,随即推门让他们进去。蓝河进门就停住了:叶修坐在会议桌一端,正对着他,只是瞟了一眼,随即便转开目光点起了烟。他斜对面的魏琛早就抽上了,手指里夹着打火机把玩,什么也没说。莫凡坐在角落里,只抬了抬头便继续摆弄手里的匕首。

苏沐澄和方锐没在,也没见到安文逸和罗辑。

乔一帆推着蓝河向前走,让他坐在与魏琛隔了一人的椅子上,随即掏出手铐,把蓝河双手反剪到背后,铐在椅背上。蓝河深深地吸了口气,垂下眼眸,却听叶修说:“嘴也堵上,我懒得听他跟喻文州哭诉衷情。”

蓝河惊讶抬头,瞪着叶修,却见叶修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手帕丢在桌上。那是昨天晚上包在他小腿伤口上的手帕,现在已经洗得干干净净。

乔一帆过去拿起,折叠了成了长条,随即把它放在蓝河口边。蓝河眼眶发酸,心中一片抑制不住的委屈猛地冒了出来,怎么也忍不下去。叶修最初拿到手帕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,说什么年代了小蓝你还用这个,还买了一打,简直是居家好保姆的典范。但在蓝河的杀气下,叶修还是勉强带在身上,随即就发现了手帕的好处。可以清洁,可以擦汗,可以包扎伤口,可以止血,可以临时掩饰指纹,可以包戒烟糖……从此手帕就没离过叶修的身。眼下,他却要拿这东西来禁锢自己。

乔一帆见蓝河不配合,刚想去捏他的脸颊,蓝河却猛地闭上眼睛,颤抖着张开了双唇。随即手帕被勒进口中,压住了舌头,乔一帆系得很紧,在他脑后打了个结,随即手按雪纹坐在旁边。他对叶修的指示,向来执行得非常到位。

接下来蓝河再也没睁开过眼睛,直到会议室的门再度打开,叶修懒洋洋的声音响起:“哟,来了啊。”

 

喻文州站在门口,伸开双臂任由包子在他身上翻着,声音平淡安稳:“来了。”

他身后的宋晓,也是神色沉着,微微躬身:“叶神好,魏老大好。”

“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,心里不高兴,不怎么好。”叶修托着腮,看着包子检查完了喻文州又去摸宋晓身上:“怎么不带话唠过来?”

“总得有个人守着老窝啊。”喻文州被检查完了,轻松向前走:“要是都在这儿,家却让你抄了,蓝雨可真没得混了。”

“啧啧,你居然这么想我,心真脏啊。”叶修感叹着。喻文州此时却站住了,望着满脸羞愧的蓝河:“蓝桥。”

蓝河只觉眼眶发热,只想应一声“我没事”,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能牢牢地盯着喻文州,用眼神向他示意。喻文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,又对叶修说:“叶神,你这样对蓝桥,过分了吧?”

喻文州身后的宋晓也看过来,却是愣了下。

蓝河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的处境确实窘迫尴尬,但两人此来必有所准备,有什么事会让这位出名的“大心脏”如此惊讶?

他随着宋晓的目光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,眼睛立刻瞪大了。

刚才他心中千头万绪,难过之极,根本就没好好注意自己的情况,这会才发现,叶修给他准备的衣服,是一件衣领挺大的圆领T恤。眼下这T恤领口歪在一边,几乎露出了半个圆润的肩头,他的锁骨、脖颈,肩膀上面印着好几个青青红红的痕迹,显示着这副身体在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放纵。

蓝河猛地低下头,只希望喻文州现在就走,走得远远的,再也别回来。却听叶修说:“如果小蓝还在你们蓝雨,过来兴欣做客,我一准待为上宾,好好招待。可他欺骗了我纯洁的感情,偷了我最重要的东西,我只是先要了一点赔偿而已。”

他的声音平淡,在蓝河耳中却如雷声轰鸣:“这份伤害太深了,所以我没打算放过他。”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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