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鸟 一


牙疼到自暴自弃的产物。

包养梗慎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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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河倚在落地大窗边看夜景。

三十多层楼的高度,让下面的街市灯火一览无余,流动的车河,灿烂的霓虹灯,几乎要照花人眼。五彩的光芒在玻璃上流动,映在蓝河有些发白的脸上,奇妙而妖异。

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声,蓝河回头,果然是叶修进来了。他穿着冬款长呢风衣,西装领带,头上还有一两滴晶莹的水珠——对,外面下雪了,这必然是他下车时沾上的雪花。

若在平时,蓝河早就跑过来递上毛巾,接过他的大衣,嘘寒问暖,然而他只是转过了身,微笑了一下:“来了?”

“……”叶修挑了挑眉,把大衣挂在衣架上,打量着蓝河。蓝河穿着一身运动款的休闲衣,平时总用发胶固定挑起的发帘已经软了下来,那一抹蓝色的挑染藏在里面,看起来锋锐尽收,倒是像个温和的大学生。他头发上似乎还有一点点氤氲的湿气——应该是洗过澡了。

叶修满意地笑了笑:“有点小事,来晚了。”

已经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一个小时,但对于叶修来说,这根本算不得什么。金牌制作人,大导演,如此的身份限定了他必然是个团团转的陀螺,迟到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,这个料记者都写到无聊了。

“没关系。”蓝河持续微笑,这是他在叶修面前最多的表情:“晚餐我刚让人送了新的。先洗手吧。”

餐桌上铺陈了雪白的桌布,一瓶未开封的红酒,几样小食,银色的罩子把主菜妥帖地保护在其中,想来一点温度都没丧失。

叶修走过来,揽住蓝河在额头上落下一吻:“明知道我不能喝酒。”

“我想喝一点。”蓝河任由他搂着。

“好啊。”叶修很愉悦。他的小情人也不怎么能喝酒,但是每次喝了之后,在床上都会放开得多。叶修喜欢他主动的情态,眉梢眼角尽是春色,能勾人多做两回。

洗理过后回到餐桌前,蓝河已经打开了保暖罩,果然是叶修喜欢的煎鳕鱼配土豆泥,他自己的则是小羊排配米饭。叶修系好餐巾,从口袋里拿了个盒子出来递过去,蓝河接过打开,见里面是一块华丽的腕表,不由笑了笑:“谢谢。”

这男人一向大方,连分手费都给得这么多。一百多万的表,蓝河只见过,没碰过。

见蓝河把表放在桌上而没有试戴,叶修有点意外:“怎么不试试?”

“没什么试的,你的眼光一向很好。”蓝河说。这是衷心的称赞,叶修的眼光,在圈中可称毒辣,不管是消费,还是看人。他的衣品,一向是时尚的风向标,他挖掘出的新人,比如唐柔,比如莫凡,比如乔一帆,如今都已经红透了半边天。

也许自己是他仅有的一次看人走眼吧。蓝河心不在焉地想着。蓝溪阁乐队的五个人混到如今,也只是半红不黑的状态,今年甚至只有一首歌入围了十大金曲,而且妥妥地上不了榜。

叶修有点犹豫,他想说这是我们五周年的纪念礼物,却又咽了回去。蓝河明显没有准备,他也许根本就不记得这个日子了,自己又何必矫情。

“吃吧。”叶修先拿起了刀叉。

 

叶大导吃饭的时候一向不爱说话,蓝河早就习惯了沉默地跟着吃,只不过这次他打开了红酒。没有醒酒器,也不讲究杯子,而且是满把拿,如果是有酒品的人看来,蓝河这简直就是牛嚼牡丹,但叶修根本不喝酒,所以他也只是觉得蓝河今天喝得太快了。

“少喝点。”蓝河喝到第五杯,叶修终于忍不住发话了。

蓝河乖乖放下杯子。他对男人一向百依百顺,尤其是在床上。

晚餐在有点尴尬的气氛里结束了,蓝河叫服务生来收拾完毕,叶修已经点了根烟坐在那里开了电脑。烟雾袅袅遮挡了他的俊脸,酒的后劲涌上来,蓝河觉得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朦胧起来。

大忙人,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的新戏。

一出外景就几十天不见人,微信也不发。

见了面就是做。

问起蓝溪阁的时候,就是“钱还够用吗。”“要不要我和喻总打个招呼。”

生病的时候“多喝热水”。

过生日的时候,送到身边的永远是九十九朵红玫瑰,即使蓝河说过几次,他喜欢蓝色的花。

不过这样的日子,也即将结束。

无债一身轻。

 

叶修在电脑上安排完了明天的事项,转回头去找蓝河时,见他正坐在落地窗前的美人靠上发呆。

房间中暖黄的灯光投在他的侧颜,看起来整个人柔和得不行。

叶修脱了西装,走过去伏下身,下巴压在他头顶:“喝醉了?”

“没。”蓝河眼中水汽笼罩,双唇明艳,看着就想啃上一口。

叶修也这么做了。

他刚垂下头,蓝河却偏过了脸。

“怎么了?”叶修不耐烦地去扳他的下巴。今晚的礼物够贵重,这小家伙应该明白他的心意。

“我……我不想做。”

一丝怒意悄悄萦绕上叶修的心头。

他们有三周没见面了,今天还是个特别日子,他前几天紧赶慢赶,把手头的事压缩着做完,才抽出今晚的空闲,这小家伙,又在闹什么别扭?

“不想?小蓝,我们两人之间的事,不是根据你想不想来进行的吧。”

蓝河的身体猛地一颤。叶修满意地摸着他柔韧的腰:“都洗过澡了,还装什么。”

“不!”蓝河悚然起身,背靠着玻璃窗:“叶修,今晚我们好聚好散,行不?五年了,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很清楚,何必再装样子?”

“好聚好散?”叶修一个字一个字地嚼着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我……我的意思是分手。”蓝河的身体一直颤着,手指尖无意识地刮擦着背后的大玻璃:“我们五年前不就约好了吗?”

叶修眯起了眼睛。“小蓝,你现在说是开玩笑,我就不计较。”他的目光冰冷得吓人,直起的身体充满了压迫感,胸口剧烈起伏。

他气坏了。

以为被圈养熟了的笼中鸟,居然想要振翅飞走,投入了许多粮食的豢养人自然是不乐意的吧。

“你……你一向说话算话。”蓝河硬逼着自己直面这个如同发怒的猛兽般的男人:“你……你不能不认。你,你不能赖皮!”惊慌失措间,他已经口不择言。

叶修笑了。他走到蓝河面前,撑起一只手压在他头边,紧紧按在玻璃上,按得五指发白:“我就赖皮了,你能怎么样。”

蓝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扯松了颈间的领带。

 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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